拔牙記

為了要拔智慧牙，昨晚怕到失眠。

下午流氓在電話裡頭說得對，笑得對，我拔了牙，就暫時不能罵人。也不能說話。

剛才沿途駕車去牙醫所時，心跳都是加速，進到裡邊，看到牙醫，我跟他說，為了拔牙，昨晚不只失眠，心跳加速好久，遲遲不能停下來，現在手腳都發冷。

結果被牙醫取笑說他又不會吃了我，我跟他說，牙醫是個恐怖的職業，很多人和我一樣，聽到牙醫都怕死了。牙醫聽了笑死，赶忙安慰我。

我問牙醫，為什麼小學拔牙的護士總是說，來，乖乖拔牙，拔完牙可以去吃冰淇淋了。我長這麼大，還是相信這樣的話，拔牙前還特地交代阿毛要去買冰淇淋。牙醫說，那是小時候護士騙小孩的啦。

我們閑聊一下后，我也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，喜歡說話的牙醫說，他認識的一個人睡到去世了，他有些感嘆，結果反而是我安慰他說，我是記者看了這麼多人死，這種叫好死，不用承受痛苦就可以離開人世，每一個人都會離開，重要的是不痛苦的離開。

談了一些后，牙醫發現我還是處于緊張狀態，叫我休息下，我閉上眼睛，嘴巴張開，牙醫說，要張開眼睛，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，我跟他說，不要逼我，我無法接受看著他拿著工具來拔我牙齒。

牙醫很無奈，不過最后他還是成功拔下我的智慧牙，跟我說，看，不痛。老實說，確實是不痛，但心裡還是覺得恐懼。牙醫最后的安慰方式有點不對，他說，拔了第一次，接下來的第二第三顆智慧牙，我就不會怕了，那有這樣子的事。我還是會怕的啊。

阿毛取笑我說，他不怕拔牙，我卻怕得要死，我跟阿毛說，我怕拔牙，你怕坐飛機，每一個總是會有他的死穴，像我坐飛機一點都不怕，阿毛卻很怕坐飛機，胡思亂想。

唉，這一兩個月，我確實還是要常得去看牙醫，再拔兩顆，應該可以完工了。